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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天下母亲——江苏科技出版社《中学生轻阅读江苏名篇》收录丁立梅《母亲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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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8 06:00:5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母亲的生日
丁立梅
  母亲生日的时候,棉花地里的棉花正大朵大朵地开。母亲闲不住,到棉花地里去拾棉花。一朵一朵的雪白入了母亲的怀,母亲搂抱着棉花,在微风里笑。母亲笑得很年轻,很好看——那是记忆中的母亲。那天,拾完棉花回家的母亲,把一朵一朵的棉花,摊在院门前晒。暖阳下,莹莹的棉花,像极了微笑的脸。我们小鸡似地围着母亲转,母亲会给我们下面条吃,还会额外做两道菜——炒鸡蛋和鸡蛋卷。鸡蛋是家里现成的,另再到地里挑些菜,做成鸡蛋卷吃。母亲极少吃,只笑眯眯看我们吃。我们吃得很香。
  母亲问我们,长大了,会不会记得妈妈的生日?我们都说会记得。且许诺说,还会买许多许多好吃的给她吃。母亲听了便很开心,满脸璀璨。
  一晃多年过去,曾经年轻的母亲,已是白发多于黑发,却没有一个孩子能记得住她的生日。我们像羽翼丰满的鸟儿,次第飞了,飞到别的枝头筑了窝。只在每年年底的时候,才恍然大叫一声,呀,又错过妈的生日了。
  母亲却不介意,笑着说,哪天不是过日子呀。但我知道,母亲在生日那天一定是极失落的。棉花地里的棉花还在大朵大朵开啊,母亲的背却驼了,怀抱棉花的母亲已不怎么利索了。她还会把棉花摊到院门前晒,然后下面条。但桌跟前,却少了几只抢食的“鸡”,母亲很孤单。
  这样想着,不忍,跟姐姐商量,要帮母亲好好过一回生日。姐姐就去问母亲,具体生日在哪天。母亲吃惊于我们突然问起这个来,一时竟很慌张,手足无措地笑,过什么生日呀,早就过了。
  再三追问,母亲这才说起一件事来,说她今年六十三。民间流传,老人生日逢三是道坎,要做女儿的带回家吃顿饭才能顺利跨过这道坎的。
  母亲没文化,是极迷信的,自然相信这种说法。所以在过六十三岁生日那天,她几经犹豫,还是鼓足勇气给姐姐和我分别打电话了。姐姐那天刚好有事出远门,于是母亲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母亲问我忙不忙。我以为是寻常电话,就说忙啊。事实上,我每天都在瞎忙乎,白天工作,夜晚写作,昏天黑地的。母亲讷讷半天,把想说的话硬生生憋进肚里去,只一再叮嘱我,一定要早睡,一定要注意身体。
  我搁了电话,生活如常。不知道那一日,棉花已大朵大朵而开。不知道我的母亲,原是极想到我家来过生日的。
  要给母亲补过生日。母亲推托一番后,答应了,说,也好,就不去你们家麻烦你们了,你们买点东西一起回家就成了。
  大喜过望,忙问母亲想要什么。母亲不好意思低声笑,说,想要盒蛋糕呢。这才想起,母亲活了大半辈子,竟从未收到过生日蛋糕的。母亲也曾对蛋糕表现过向往,只是被我忽略了。那是我孩子过生日的时候,有不少人送蛋糕了。母亲围着蛋糕看,爱极那上面红红绿绿的花朵,和白的奶油。母亲说,多好看啊。
  心,刹那间像从草尖上滑过,微疼。我告诉母亲,这一次,一定会给她买盒最大最好的蛋糕,并且在上面写上她的名字。
  母亲开心得很,孩子气地问,真的吗?我的名字也能写上去?
  我说是。立即要母亲定个日子补过生日,我好请了假赶回去。
  母亲想都没想,就说,放到正月初四吧,以后都放这天过生日,热闹呢,一家人都在的。
  再无言。正月初四,是我每年回家拜年的日子。

【仰望名家】
    丁立梅,笔名梅子,紫色梅子。江苏东台人。职业是教师,喜欢用音乐煮文字。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读者》、《青年文摘》等杂志签约作家。在《哲思》等多家报刊开有专栏。文章被选进《收获灵感与感动》等上百种文集。有多篇文章被设计成中考、高考语文阅读题。主要作品有《且听风吟》、《忽然花开》、《每一棵草都会开花》、《尘世里的初相见》和《瓶子里的春天》等。
【融入名篇】
母爱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不同的人所经历所感受的一定是不一样的,而作为读者的我们似乎都有这样一处软肋,就是极容易被感动,这样的情绪并非出自偶然,而是我们内心还有那么一处柔软所在的体现。
读罢此文,不得不让自己在尘世里愈加浮躁的心灵静下来,也不得不思考一下我们的灵魂归属何方,甚至思考更多。包括作者在内,因为工作的缘故把许多本可以陪母亲的时间和许诺都抛在了脑后,这算是无意的伤害么?母亲一直在默默地包容着我们所有的过失,这给了作者多么大的道德和心理上的冲击!“母亲很孤单”,而作者呢,她是不是在所谓的生活中遗漏了某些最重要的东西?
文章里出现了好多“棉花”的意象,“母亲生日的时候,棉花地里的棉花正大朵大朵地开。”“一朵一朵的雪白入了母亲的怀,母亲搂抱着棉花,在微风里笑。”“那天,拾完棉花回家的母亲,把一朵一朵的棉花,摊在院门前晒。暖阳下,莹莹的棉花,像极了微笑的脸。”“棉花地里的棉花还在大朵大朵开啊,母亲的背却驼了,怀抱棉花的母亲已不怎么利索了。她还会把棉花摊到院门前晒,然后下面条。”“我搁了电话,生活如常。不知道那一日,棉花已大朵大朵而开。不知道我的母亲,原是极想到我家来过生日的。”“母亲围着蛋糕看,爱极那上面红红绿绿的花朵,和白的奶油。”等等都是如此。
“棉花”是作者记忆里关乎时光的东西,是跟母亲息息相关的东西,是所有生活在乡村里的人都会铭记于心的东西,而这是这样的东西,是可以记录时光里的生活的。母亲也从当年年轻时的模样变老了,变驼背了,当年洁白如雪像个孩子般大朵大朵的棉花也似乎多了重淡淡悲情伤感的味道,只是“棉花”年年依旧开放,变了的,只是时光里的人,是我们这些逐渐远离的孩子“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棉花”确是作者的行文线索所在,它是一条时间轴,寄托了母亲对儿女不悔的思念,而母亲对于像蛋糕上红红绿绿的花朵和白的奶油喜欢更是从侧面反映了母亲对于棉花、对于跟棉花有关的孩子的思念,这两者永远不是分割的,而是交融在一起的。
在母亲眼里,我们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而母亲也曾经为人子女,她又何尝不是个孩子?就像作者所写的那般,“母亲开心得很,孩子气地问,真的吗?我的名字也能写上去?”真正的爱永远不是单向的,需要彼此共同经营。
我们不得不佩服作者对于文字把握的能力,看似平淡无奇的文字却融入了作者的大爱,这是多么真切的生活体验,没有任何的矫情造作,全文鲜见一个爱字,却让人内心有种暖暖的感觉,而这,正是我们大多数人极其容易忽略的爱。就像母亲最后定下的关于补过生日的日子,“正月初四,是我每年回家拜年的日子。”而我们,包括作者在内,真的是“再无言”。我们欠母亲的太多太多,“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摘自江苏科技出版社《中学生轻阅读江苏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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